【做牙】

三四十年前,我童伴的父亲从事这样一种职业,用当地方言(福安话)说就是“做牙”。用现代的商业语言说就是“经纪人”。他经纪的是猪。谁家有猪要卖或谁家要买猪就去找他,然后他就带着买家到卖家去看货,协调讨价还价,最后成交。成交后,他就可以得到几毛或几元不等的佣金。我猜想之所以叫“做牙”,大概是因为从事这个职业需要费口舌。这和现在的房地产经纪人,股票经纪人是一样的,只不过经纪的商品不同而已。

经纪这个职业应该说是很平常的。日常生活中,我们也多多少少做过,比如做红娘为亲朋好友搭桥牵线,为朋友介绍工作,等等。再推广开,最早的电话电报,现在的电邮微信,为人们沟通感情,交流信息提供方便;铁路公路,桥梁轮渡,汽车飞机,为人们提供交通旅游的便利。这些都算广义上的经纪人。

经纪和经纪人在社会经济和人们生活中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。但是,我们也不能过分夸大高估,也不能盲目依赖。

就拿互联网来说,过去二三十年,它确实为人们的生活和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很多便利。然而,我们都不要忘记,它只是无数经纪人职业中的一种, 它所起到的作用也离不开经纪这个大范畴。

对于个人生活来说,电邮和微信取代不了面对面的交流。我以前的老板告诉我他父亲是一个退伍军人,对新技术不熟悉,他的沟通主要依赖“Belly to Belly”的交流。“Belly to Belly” 直译就是 “肚皮对肚皮” ,意译就是 “面对面” 。 我把它简称为“B2B”。

对社会经济来说,互联网确实是信息传播分享的最佳工具,对商业交易,业务往来提供了极大的便利。但是,互联网也只是一个配角,只起到辅助的作用。商品还是要靠工厂生产,运输还得依赖交通,管理只有靠人的领导力。 鹊桥为牛郎织女的约会提供了方便,功不可没。但是,如果没有牛郎织女的恩爱,鹊桥又有什么用呢?